突然,腹部有一股强力拦住了她,恍惚中,她发觉自己原地转了两个圈,再睁眼时,便坐在了雪地上了,而身旁的人则怀抱住自己,一只手垫在自己的后背,一只手抱在自己的腰部。
“安莱?”严詡惊慌道。
她不知道于安莱什么时候冲上来的,明明刚刚还躺在地上起不来呢,仅两秒的工夫居然就冲到了她的身边,拦住了她。
“好了,没事了。”
严詡下意识回过神,连忙坐起身,将于安莱的双臂拦入怀中,“你胳膊怎么样?有没有被我压疼了?还有刚刚你滚那一下,有没有摔到头,还有腿,你试着动一下,看还能动吗?”
于安莱瞧严詡紧张得脸色发青,忍不住嘻笑起来。
“你笑什么?”
“瞧你那儿紧张的样儿,快逗死我了。”
“你!”严詡斜睨了她一眼,道:“说真的呢,你有没有哪里受伤?”
“有啊,我现在全身都疼,就是不知道伤到哪儿了,”于安莱转了转眼珠,凑到严詡耳边:“不如我现在脱光了衣服,让你给我检查检查。”
“……”
严詡见她这个时候还在**,气得两眼发直,恨不得把她的嘴给撕了。
“好啦,不逗你了,这个滑雪服这么厚,跟个棉被也似的,我滚几下就跟滚床单一样…”于安莱注意到说秃噜嘴了,便捂了捂嘴,“反正我没事,跟人打一架都没问题。”
说完,于安莱又轻松地站立起来,在严詡面前抻抻胳膊伸伸腿儿,显示自己的良好体格。”
严詡见她确实没事,这才送了一口气。
“没事的话,我们就走吧,给人玩雪的腾地儿。”严詡拉着于安莱的手,打算带她离开。
“不急不急,我还有件事想做呢。”
“做什么?”
于安莱踮起脚尖,在严詡的耳边轻声道:“我想,在这里打个啵儿。”
“在这里?为什么?”
“庆祝我们劫后重生呀。”
“这里人这么多,还是回去再亲吧。”
于安莱一听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,上扬的嘴角也开始跌落下来,“和我在一起很丢人吗?干脆以后别出来了,窝在家里不是更好!”
说完,于安莱怒气冲冲地向前走去,头也不回。
严詡顿时懊悔起来,三步两跨地追上了她,一把拉住她的手腕,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。
“安莱,我…”
“打住,你要是想说道歉的话,就免了,我不想听。”于安莱赌气道。
严詡有些不知所措地注视着于安莱,沉默了片刻后,俯身吻了上去。
“唔…”
一脸错愕的于安莱,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,就被严詡索吻了。
她没想到严詡每次索吻都这么让她措手不及,总是和她想象中的浪漫情节失之交臂。
不是,我手机还没掏出来呢,这怎么拍照呀,真是的!
不过小诩的舌头也实在太柔软了吧,感觉和她人一样温柔似水,这个时候喊停好像有些没有天理呀,唉~。
内心挣扎了一番后,于安莱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睛,双手攀着严詡的后背,好好地享受着这个吻。
不一会儿,过往的路人围了过来,把她俩包了个圈,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姨母笑,然后纷纷为她俩鼓掌。
两人听闻掌声,瞬间脸圈泛红。害羞的严詡不禁愣了一拍,但于安莱的快速回应,又将这漏掉的一拍接续了回来。
结束了一个忘情的吻后,严詡搂着于安莱不好意思地向周围人鞠了一躬,然后面红耳赤地走掉了。
找了个人少的角落,严詡嘻笑着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,“不行了,不行了,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。”
于安莱摸着严詡红烫的脸颊,莞尔一笑道:“那我给你加点镇静剂,缓一缓。”
严詡将脸蛋儿在于安莱的手心里,揉搓了两下,乖巧地问道:“还生气吗?”
于安莱摇了摇头道:“不了。”
说罢,两人都笑了起来。
后面的两次两人滑得都十分顺利,不仅没栽跟头,于安莱还学会了拐弯。
晚上回去的时候,于安莱兴奋得过了头,胯着严詡的胳膊,嘴里不停地炫耀着她的战绩,严詡也顺着她的意思,对她止不住地夸赞。
春节过后,创富以集团总经办的名义发出了任命通知,任命于安莱为集团人事部经理,庞州为朝阳区分公司销售部主管。任命一发布,集团的内部群就不停地弹出来新消息,接连不断的恭喜和祝贺之词,还有鼓掌和拉花的表情包。
严詡图省事儿,直接复制了前一个人发的消息,然后多打了几个感叹号发了过去。照理说,于安莱升职是让她开心的事情,可惜写任命通知的人是个没长眼睛的“瞎子”,竟把于安莱和庞洲写在同一个任命通知里,让她怎么看怎么别扭。
随波逐流地在群里回复后,严詡又单独给于安莱发了一条微信,约她晚上一起吃火锅,打算好好给她庆祝一番。
于安莱这一天收到了不少同事和领导的邀请,就连那些高她一等的,别的分公司总经理,也要和她约饭。理由很简单,一是因为她当的是人事经理,往后这些总经理要找她的地方多了去了,另一方面,从年会那天就可以看出来,杨泳和冯国辉都很赏识她,等再过个两三年,和他们平起平坐也未可知。
面对这些人的邀请,于安莱先是一一应承下来,然后再找借口往后拖延,总之,她要把第一天的时间留给她和严詡庆祝。其他人以为她饭局太多了,所以不管借口真假,全都照单全收,晚点吃也没什么意见。
下班后,严詡带着于安莱走进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锅店,位置在最里侧,靠窗,很安静,适合她俩说些悄悄话。
入座后,服务员便把鸳鸯锅端了上来,一半香辣,一半番茄,旁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材。
严詡先将几盘肥牛下进了锅里,“这些都是我提前点好的,希望没有给你点错。”
“错不了,就凭你给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饭,我想吃什么你比我都清楚吧。”
严詡笑了笑,盖上锅盖,“来,我们先喝一个吧。”严詡举起了一瓶花生露说道。
“好啊。”于安莱也举了一瓶黑加仑和她碰杯,一白一黑的瓶子碰撞到一起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祝贺我家安莱今日高升,以后一鼓作气,节节攀升!”
“嘿嘿,谢谢老婆。”
两人碰杯后,锅中的汤底再次沸腾了起来,飘出来的肉香味直让人分泌唾液。
严詡把涮好的肥牛快速捞进了于安莱的盘子里,瞧着她吧唧着嘴,大口大口吃东西的样子,严詡真觉得她可爱极了。
“诶,现在是吃饭时间,你不吃东西,老盯着人家的看干什么。”于安莱嘴里嚼着东西喃喃地说道,嘴边还沾上刚吃进嘴的芝麻酱。
严詡抽了一张薄薄的餐巾纸,坐过去给她擦了擦,温和一笑道:“谁让你吃东西的样子太美了呢,这五颜六色的,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。”
“你在嘲笑我?”
“我这是欣赏你。”
“是吗?那不如我也给你涂点吧。”
于安莱说着,就朝着严詡的脸亲去。
严詡一把用手护住脸,前身连忙向后仰,“别闹了,别闹了,我认输,我认输。”
于安莱随即笑逐颜开道:“我这叫给你点颜色瞧瞧。”
“呵呵,谢谢啊。”
“不客气,哈哈。” “其实呢,我有件事一直想和你商量。”
“什么事儿啊?”严詡边下着丸子,边问道。
“你想过考研吗?”
严詡放下盘子,疑惑道:“怎么突然这么问?”
“我已经上网查过了,成人本科毕业也是可以考研的,你的资格完全够的,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读个正儿八经的大学吗?”
早在职高开学的第一天,严詡就说过,自己的梦想就是上大学,但是这种梦想,也就是做梦想想,且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去考试,就算有,生活的琐碎,经济的压力,让她也没有那个心力去念书了。
“都这么久的事了,我都忘了,你还记得。”严詡淡淡地说道。
“忘了?你真当我是傻子呀,你要是真那么无所谓,干嘛还费心费力地去读个成人本科,一读还五年。”
“人是会变得,我现在的想法肯定和那个时候不一样了,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,已经不想其他的了。”
“挺好的,怎么可能挺好的!”于安莱忿忿地撇了她一眼,叹息道: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,但是现在我也能养活你了,就算你不工作,我们也饿不死的,况且我们还有积蓄,每个月给你爸妈一点钱应该没什么问题。”
见严詡犹豫不决,于安莱又道:“你想想呀,只有你读出来了,我们才有出路,你看,甭管你的工作还是我的工作,都是不稳定的,甭管谁来了都能替代得了,哪天老板不高兴,直接把咱们开了,你说说,咱俩现在年轻倒也不怕他开,要是等咱俩年纪大了,那可就彻底失业了。”
严詡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可就算是这样,我不过是个实打实地的中职生,你让我和那些大学生们比,我怎么可能考得过她们。”
“你又没和她们考过,你怎么知道考不过,”于安莱抓住严詡的双手,眼神坚定地看着她:“你相信我,以你的智商,绝对碾压那些大学生。你就是没和她们比过,把她们想得太高了。”
“你又来了,在你的心里,我都快无敌了。”严詡笑着摇了摇头
“我哪里吹嘘你了,我这是实话实说,这么多年,你这没自信的老毛病老不改。”于安莱悻悻地吐槽道,“你听我的,你下个月就辞职,好好在家备考,肯定一次就过。”
“下个月?!”严詡惊诧道。
“嗯,下个月,离你考试还有九个多月,应该来得及。”
“我这都没想好考什么呢,你怎么也得先让我考虑考虑吧,况且我们张经理对我挺好的,新人又还没有上手,我就这么走了,太不负责任了。”
于安莱思虑了一下,“恩…,你说得也有道理,那你早点考虑,早点备考。”
“嗯。”
未来两个星期,于安莱都在参加各种饭局,每天都得夜里11点多才到家,严詡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一个人,不过她并不觉得孤寂,她心知,于安莱的事业正有起色,需要更多的人脉关系,所以只要于安莱不喝太多酒,严詡是不会阻挡她的。
更何况严詡自己也没闲着,每天回家选学校选专业,买书,听网课,趁着这段时间,她总算把考研的事情给定下来了。
一天下班,严詡正悠哉悠哉地走向地铁站,突然一辆奥迪车停到了她的跟前,摇下车窗道:“我顺路载你一程吧。”
车里的男子30多岁,头发上还焗了油,五官长得深邃立挺,极具男人味。
“林主管?”严詡有些纳闷道:“您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?”
林修微笑道:“系统已经上线了,手里就没什么要赶的工作了,想早点回家陪女儿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林修将头探出窗外,道:“上来吧,我送你去地铁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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